第三者的悲情
2003/10/01
我認識他至今,已經超過十年了。明知道他有老婆,仍認為「愛情無罪」,只要我不破壞他的家庭,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跟他在一起。
平日,我們鮮少一起在公眾場合出入。但那天,剛好是我生日,我們相約在Friday餐廳吃飯慶祝。二杯調酒下肚後,有了醉意。半借酒裝瘋之下,我主動的親吻他。不料,他的老婆竟分秒不差的,出現在我們面前。 她要他立刻跟她回家,他為難的看著,在醉意中搖晃的我。堅定的告訴她,他先送我回家之後,再跟她詳談。她的恨意寫在臉上,將一杯水潑在我臉上後,揚長而去。 略略清醒的我,告訴他,去追她吧,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。他猶豫,不放心我。但他也知道,個性強烈的她,可能會做傻事。
後來,他還是送我上了計程車,自己匆匆離去。 第二天早上,我一出門,她就用硫酸,往我臉上潑。我被路人送醫急救,住院幾天後,半邊臉被毀容,一隻眼睛也失明。我不打算向她提出告訴,也不知道,到底是她錯?我錯?他錯?我辭掉了工作,離開了台北,回到鄉下的果園幫忙。我不知道,他有沒有找過我?我不知道,我還欠不欠她或他?
給一個愚愛的傻女子:
在我看完你這封來信後,我並不想給你一堆無謂的支持與關注,那只會讓你更加自憐與自責,更加沉溺在悲傷的回憶,然後永無止境的退縮,孤老一生。我想幫你,但我想回到現實的冷水中提醒你幾個事實。
首先,你說你明明知道後果卻仍住虎口裡跳,那並不勇敢,反而是個蠻勇的愚愛,以為愛多一點便可以改變,以為自己有如神聖精靈般天使心腸-〔沒關係,我只要做第二〕;不!面對你自己!你是,或者說所有人都是,要做唯一的佔有及不可與人分享;面對自己的慾望與自私,才有可能真正追尋到你內心渴望的伴侶,騙自己有多高尚無私,只會讓你愈加矇蔽壓抑的需要:一份被愛與安定的需要。我們不是天使,無需?牲,只需面對自己真實內在,也為自己內在負責。你跟他都是矇蔽自己的人,也都是愚愛的人。
多年前,一部由茱麗葉畢諾許演的法國電影叫做〔烈火情人〕,英文片名叫做damage,當愛到缺乏界限與自責時,愛便種下了傷害的危機;去年黛安蓮恩演的〔出軌〕,外遇對象被殺,原來夫妻即使在一起,也永難恢復這刀割的疤痕;你、他、她都在做選擇,選擇面對或矇蔽自己的需要與責任,沒有輸贏,只有付出與代價;我並不覺得你付出的代價最大,因為他和她也在承受不同的苦痛。你們都愛過,你們都痛過.你們也都會再復原。
別因為你的臉,逃避任何人的眼;別因為你的傷,逃避任何可能的愛;別因為你的恨,逃避任何可以給人的愛;愛你的眼睛,愛你的頭髮,愛你的手,愛你的腳,愛你的心,愛你的愛,愛你的受傷的臉…愛你的全部。願心中仍有愛,復原平安。